黄岳年：说说雪漠的利他主义

说说雪漠的利他主义

文/黄岳年

在这个崇尚个人成功与物质积累的时代，“利他”一词似乎带着某种古老的芬芳，既令人向往又显得遥远。然而，当我们在拼多多“雪漠之约”直播间里，看到那位每日清晨五点准时出现的身影，听着他娓娓道来文学、土地、生活与命运的奥秘，一种别样的精神图景徐徐展开。雪漠，这位从教师到作家的行者，以其近乎苦行僧的生活方式与雷锋式的利他实践，构建了一个超越世俗价值的精神王国。他的故事不仅关乎个人选择，更是一种文明传承的当代尝试，一种在物质主义浪潮中逆向而行的精神坚守。

雪漠的利他主义非一日而成，它有着清晰的精神谱系与成长轨迹。从教师到作家的身份转变，看似职业赛道的转换，实则是其利他实践场域的扩展与深化。作为教师，他直接面对学生，传授知识启迪心智；作为作家，他通过文字与更广阔的读者群进行精神对话。这两种身份在雪漠身上实现了奇妙统一——都是教育使命的不同表现形式，都是点亮他人心灯的不同路径。他的成长轨迹揭示了一个深刻道理：真正的利他者不是静态的圣像，而是在不断自我突破中拓展利他边界的精神行者。

雪漠的利他实践呈现出多层次的结构特征，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精神生态系统。在最基础的物质层面，他通过直播间买一送一、免费赠书等方式，降低了知识获取的门槛，打破了文化资源的壁垒。这种物质利他看似简单，却体现了对社会公平的文化自觉。在知识传播层面，他讲解文学、品评作品、阐释中国文化，实现了知识的共享与增殖。而在最高层次的精神启迪层面，他帮助抑郁症患者重获新生，引导迷茫者找到方向，使年轻人获得正能量。这种立体多维的利他实践，形成了一种良性的精神循环系统，让利他行为产生了复合型的社会价值。

雪漠利他主义的独特之处在于其深厚的文化根基与文明意识。他不仅是在进行个人式的善举，更是在为“中国文化修桥铺路”，推动中华文明走向世界。他的作品被译成多国文字，亮相国际书展，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输出的实践。在这种实践中，利他主义超越了个人道德范畴，升华为一种文明传承的使命感。雪漠意识到，真正的利他不仅要解决个体当下的困境，更要为整个文明的精神延续贡献力量。这种将个人实践与文明命运相连接的视野，使他的利他主义获得了历史纵深与文化厚度。

令人深思的是雪漠利他主义的动力机制。他近乎严酷的“死磕”自己，饭不求饱、衣不求新的苦行僧式生活，展现了一种极致的自我超越。这种自我修行不是自我否定，而是通过减少物质欲望来增强精神力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从儒家的“克己复礼”到道家的“少私寡欲”，都强调通过对自我的约束来实现更高层次的精神自由。雪漠的实践暗合了这一东方智慧传统，证明真正的利他需要以自我修行为基础，只有不断超越小我，才能实现大我的价值。

雪漠的利他主义在当代社会具有重要的精神矫正价值。在一个被消费主义、个人主义笼罩的时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反驳。当大多数人都在追求更多占有、更高消费时，雪漠选择了简朴生活；当社会主流鼓励个人成功时，雪漠专注于他人成长。这种反向而行不是简单的特立独行，而是对现代性单一叙事的一种超越，为人们提供了另一种生活可能的样本。他的直播间成为一个精神驿站，让人们在忙碌功利的日常生活中，得以驻足片刻，感受精神生活的另一种节奏与温度。

雪漠利他主义实践中最动人的部分，莫过于那些因他而改变的生命故事。抑郁症患者因他的作品重获新生，迷茫者因他的指导找到方向，年轻人因他的影响充满正能量。这些改变揭示了一个真理：真正的利他不仅仅是物质给予，更是精神上的唤醒与赋能。雪漠如同一面镜子，让人们看到自己内在的光明潜力；他又如一盏灯，照亮他人前行的道路。这种点亮心灯的过程，是一种最高形式的利他——它不是代替他人行走，而是让每个人发现自己内心的力量。

雪漠说自己是“修桥铺路”者，这一意象深刻揭示了他对利他主义的理解。

在西雅图，雪漠有过一个梦。他在泥泞中筑路，渐渐的有人过来了，有更多的人过来了，和他一起修路。

雪漠的“西雅图之梦”，这是一个有文化理想与精神追求的深刻象征。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地理意义上在美国西雅图市实现的梦想，而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哲学构想，但它清晰地展现了雪漠的文化视野与宏愿。

理解“西雅图之梦”，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来说。

象征意义：超越地理的文化“彼岸”。“西雅图”在这里并非特指美国那座城市，而是一个文化符号和象征。

它代表着一个精神文化的“理想国”或“净土”：这是一个文化昌明、人心向善、智慧流通的精神高地。它象征着一种超越地域、民族界限的理想文明状态。

东西方文明对话与融合的“桥梁”：在全球化背景下，“西雅图”象征着西方世界，代表着与中国传统文化不同的文明体系。雪漠的“梦”，实质是希望构建一座桥梁，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跨越太平洋，与西方文明进行深度的、有效的对话与交流。

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的“目的地”之一：它代表着一个成功的标志，即中华文化的精髓（如慈悲、智慧、利他精神）能够被世界其他文明所真正理解、接纳和珍视。

核心内涵：让中华智慧滋养全球。“西雅图之梦”的具体内容，与雪漠一生的文化实践紧密相连，其核心是让源自中国土地的传统智慧（尤其是凉州文化、西部文化中蕴含的文明精神与生命实践）成为可供全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

“走出去”的战略：这与雪漠频繁参加纽约、伦敦、法兰克福等国际书展一脉相承。他不仅是在“卖书”，更是在进行文化播种。通过将自己的作品翻译成多国文字，他主动将中国作家的思考和中国文化的精髓呈现给世界读者。

“修桥铺路”的实践：雪漠常常说自己是在“为中国文化修桥铺路”。这座“桥”，就是通往像“西雅图”这样的西方世界的桥。这条路，就是中华文明走向世界之路。他用自己的笔、他的演讲、他的公益课程作为砖石，一点点地铺设这条文化交流之路。

提供“中国方案”：雪漠认为，当今世界面临着许多精神层面的困境，如焦虑、空虚、隔阂与冲突。而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心性修炼、生命升华、和谐共处的智慧，恰恰可以为这些现代病提供一剂解药。“西雅图之梦”即是希望这些东方智慧能惠及西雅图、乃至全世界每一个需要它的人，为人类的精神困境提供一种独特的“中国方案”。

实践载体：文学与教育。这个宏大的梦想，并非空中楼阁，而是通过雪漠具体的文学创作和文化活动来实现的。

文学是载体：他的《大漠祭》、《猎原》、《白虎关》、《西夏咒》、《野狐岭》等作品，虽然扎根中国西部土地，但其探讨的人性、命运、灵魂超越等主题却是全人类共通的。通过这些具有深厚中国文化底蕴的文学作品，让世界读者感知东方的智慧与审美。

教育是途径：无论是每天清晨“雪漠之约”的公益直播课，还是各种文化交流活动，雪都在扮演一个“教育者”和“传播者”的角色。他孜孜不倦地向国内外读者阐释中国文化的精髓，这是在一点一滴地实现他的“西雅图之梦”。

要之，雪漠的“西雅图之梦”是一个文化寓言和精神象征。它代表了一种文化自信：坚信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普世价值和世界意义。代表了一种宏大气魄：不满足于本土影响，立志让中国智慧参与全球精神建构。代表了一种利他精神的升华：其利他行为从帮助身边的个体，升华为为整个时代、为不同文明的人群提供精神滋养。代表了一种文化使者的使命：自觉承担起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传播中国智慧的使命。因此，这个“梦”是雪漠利他主义精神的国际化延伸，是他“为中国文化修桥铺路”誓愿的浪漫而宏伟的表达，体现了一位中国当代作家深沉的文化使命感与广阔的人类情怀。

桥与路不是终点，而是连接与途径；修桥铺路者不是目的地的主人，而是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引导者。这种身份定位既谦卑又宏大——谦卑在于不居功自傲，宏大在于着眼于文明交流的宏大图景。在这种理念下，利他不再是居高临下的给予，而是平等共享中的共同成长。雪漠说“和读者一起成长，和学生一起成长，和时代一起成长”，这种成长型思维使他的利他主义避免了道德优越感，保持了开放与活力。

关注并研究雪漠的利他之路，我们会看到一种东方智慧在现代社会的创造性转化。他的实践融合了儒家的济世情怀、佛家的慈悲精神与道家的自然简朴，同时又充满了现代性的平等意识与共享理念。这种融合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基于当代社会需要的创新性发展。在这个过程中，雪漠不仅传承了传统文化精神，更为其注入了新的时代内涵，使古老的利他智慧在数字时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雪漠和他的灯，已经成为一个充满魅力的故事。这个故事之所以动人，不仅在于他做了多少善事，更在于他展现了一种完整的生活方式与精神可能性。在这个故事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人如何通过自我超越来实现他人成长，如何通过文化传承来促进文明交流，如何通过日常实践来诠释利他主义的当代价值。这盏灯的光芒或许不足以照亮整个时代，但它确凿地告诉我们：无论时代如何变化，那种点亮自己、照亮他人的精神永远是人类最珍贵的品质。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雪漠的利他主义像一座灯塔，提醒我们关注超越个人利益的价值存在。它不是要求每个人都成为苦行僧，而是启发我们思考：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实践利他？如何将自我实现与他人福祉结合？如何在中国文化传统中找到当代精神资源？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不一而足，但雪漠的实践无疑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有益的参照。

雪漠的故事告诉我们：利他者不是完人，而是选择了一种生命方向的行者；利他不是悲壮的牺牲，而是自我实现的另一种方式；点亮他人的灯，不会减弱自己的光，反而让整个世界更加明亮。这或许就是雪漠利他主义给我们最珍贵的启示——在成为一个利他者的道路上，我们不仅与他人相遇，更与更好的自己相逢。

诗曰：

雪漠纷纷润大荒，文心代代酿书香。

笔耕瀚海传薪火，身作名山架栋梁。

万卷真言销块垒，一灯似火破迷航。

春风已度玉门外，桃李成蹊满径芳。

2025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