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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思想的画笔在虚空中作画

2011-02-22 20:11 来源:雪漠文化网 作者:陈思 浏览:60700742

 我读了好几遍《西夏咒》,也写了好几篇它的读书随笔,但是这并不能使我比别人更容易地概括出它是一部怎样的作品。正如我无法概括地说出整个人生一样。在我心里,《西夏咒》就是一部像人生一样博大的作品。人生的蛛网有多么错综复杂,它就有多么的错综复杂;但是,同样的,人生有多么简单,它就有多么简单。

  在昨天的读书会中,我把《西夏咒》里自己最喜欢的一段文字读了一遍,那是《梦魇之五:阿甲的诅咒》中久爷爷带着五个小女孩唱的一首道歌:

  世事本无常,世人贪其实,因实而生贪,因贪而显痴。因痴遂有嗔,嗔心何时息?心息则灾息,心贪则火炽。/山川并大地,本是因缘聚,虽显诸形色,觅其自性无。奉劝世上人,窥破真面目。无执亦无舍,无嗔亦无怒。/呜呼哉呜呼,我等好卖力。奉劝世上人,何必太痴迷。万境转瞬空,万缘带不去。何不随我来,哈哈复嘻嘻。

  《西夏咒》中我喜欢的片段非常多,但最后我发现,无论哪个片段,都逃不过久爷爷的这首道歌,就连我们的整个人生轨迹都逃不出久爷爷的这首道歌。难道不是吗?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哪一件是会永恒存在?大部分的事情在发生的同时就已经结束了,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也是这样,话一出口心情就可能不一样了。但我们总是因为这些不会永恒存在的东西而让自己难受。举个例子,我看起来很像孩子,有的时候连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孩子气,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最抗拒、最烦恼的就是别人会像对待“无知少女”一样待我——虽然说“少女”明显是我抬举了自己——无论遇到多少次,心中总不能释然;后来才发现,我确实愚痴得可以,但自省之后内心仍然充满烦恼。直到久爷爷的道歌像平地里一声响雷,振聋发聩,将我心中的芥蒂霎那打开:连这个“我”都是因缘和合的产物,还有什么需要执著?看了《西夏咒》,今日的“我”便不再是往日的“我”;时刻修炼自己的心灵,明日的“我”又将不是今日的“我”。何必执著过去,又何必牵挂未来;何必衡量他人,又何必执著自我。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拦不住。不如观照自心,哈哈一笑,怎由得你不轻松惬意?


  听我读完久爷爷的道歌之后,明子说,《西夏咒》里她最喜欢的恰好就是我刚读完的那个部分,让我实在惊喜。她还说,她也非常喜欢“梦魇”里琼的妈妈,那是位伟大的母亲,她对儿子的宽容就像佛的慈悲。母亲不会嫌弃孩子做过多少错事,不会嫌弃孩子长得不漂亮,不会嫌弃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人。母亲的爱是阳光,佛的慈悲也是阳光。我理解这阳光的温暖,因为,有了它,我们才能拨开眼前的黑暗,走向黎明,走向曙光,走向最美的梦想。

  这“走”的路途有多么孤独而又充满了难言的快乐,《西夏咒》里写得清清楚楚。接近尾声的“第三十七章灵魂的历程”是最抽象的总括。它就像灵魂追索之旅一般,孤独、安详并快乐着。它是菲菲最爱的章节。菲菲曾经在一篇刊登于《周末画报》的书评中写道:“当我默念着开篇的这首诗时,没能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往下面的文字狂奔过去,因为我感觉被电击了一下,像刚刚还在红尘俗世里走着走着突然一脚踏进了圣殿的殿堂,不由自主地便庄严肃穆了起来。我于是看到了一直在寂静中禅定的你,禅定中的你安详、宁静、坚定、慈悲又欢喜……”这就是《西夏咒》的作者,我们最熟悉的雪漠老师。菲菲的文章中提到的“开篇的这首诗”,我极想摘录于此:

   我在黎明的曙光中打坐

    我在深夜的宁静里禅思

眼前老晃着师尊的音容

心头老响着灵魂的咒子

    是的  我很苦

但我愿坐破一千个蒲团


  这首诗后面原本还有一句“因为,耳旁老响着一个念叨:‘还有众生父母……’”。它是《千年的寻觅》中的最后一段,每次读到这里,我总难以抑制心头的感触与喷涌而出的泪水。我常幻想一位端坐在世界一角、旁观着无边无尽的蛛网般世界的智者,在他的心中,这世界一定像掌上的纹路一样,清清楚楚。目睹这一切,他也许会说很多话,也许一言不发,但他的嘴边一定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眼神中一定含有最柔软的善意与安详。他是《西夏咒》中的久爷爷,也是《西夏咒》中的阿甲。我总难忘却“梦魇”中,阿甲流泪目送久爷爷化现的那位老人离去的那个画面。我总难忘却这世上有一些人把心都掏给这个世界却少有人能理解。但我明白,那位端坐世界一角的智者,他不会流泪,不会嗔恨,他仍会眯了眼,淡淡地微笑。


  如果在私下讨论的话,这话题必定会引起若干善感书友的热泪,但这抽象的感性气氛,却马上被理性的男生们打断了。不过,这正是“讨论”最美妙的地方——你可以从中找到若干共鸣,也能够分享许多新的观点。比如,小春不仅带来了可爱的兔子环保袋和变形钢珠(创意玩具)作为送给书友们的礼物,还带来了渗透他生命体验的观点。他说,自己更在意的是《西夏咒》在现实生活中的投射。意思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其中找到自己,而他则读到了自己灵魂追索的一段路程;说话不多但语出惊人的池池在回答明子的问题时,冒出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又仿佛一语双关的话——随便,让在场人士捧腹不已。至于为什么说一语双关,只因这“随便”恰好应了久爷爷的道歌,也正好应了雪漠老师晚上在QQ群访谈中随兴作下的那首绝妙的偈子:“哈哈复嘻嘻,无须太在意。但见心头光,管他啥东西。”非常有意思。


  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却收获多多,不知道各位到场的书友们是否与我一样,但我,从昨天的读书会结束起,就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期的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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