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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心灵构建不同的人生

2011-04-02 07:36 来源:《文艺报》 作者:陈思 浏览:60817606

●陈思

心灵构建不同的人生

文艺报 100714

 

  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之上,所有人都会在不期然间遭遇一些自己无法意料,也绝不想碰到的事情。这就是命运。雪漠在《西夏咒》中用一句很简短的话,描述了“命运”的含义:所谓命运,就是你难以选择的那段生命历程。

  《西夏咒》中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堕入了这段难以选择的命运漩涡之中。清醒者,便用清醒的行为架构了清醒的命运,如琼,雪羽儿,阿甲们;麻木者,便用麻木的行为尾随了麻木的命运,如宽三,瘸拐大们(其实这里也包括金刚家的全体同仁);罪恶者,便用罪恶的行为演绎了罪恶的命运,如谝子。

  但是,整个人类,乃至整个宇宙,又有哪一位成员可以逃脱命运的“裹挟”呢?假如有,这“逃脱”说不定也是命运的安排。任何事物,自打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无法摆脱命运这张大网。但部分清醒者知道“命由心造”,便会唾弃内心的奴性,通过清醒的行为勾画出命运的轮廓来。

  阿甲便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总喜欢问为什么,总喜欢去思考一些别人不愿意想的事情。“不修行,我想不到活的意义;修行,我想不出修的意义。”“你真傻,问啥对呀错呀。这世上,本没有对错。”“明知活也是虚无,似苍蝇飞过虚空,留不下一点痕迹,可我仍想反抗这虚无。……想从这虚无中创造一些相对永恒的东西。”“我是一个萤火虫。明知我影响不了这世界,还是要努力发出自己的光。”“我死了,也不会死,我仍会发出光,照亮他们。”最后他还是死于他想照亮的这帮金刚家人之手。但正如他临死前的预言,有了学舌的鹦鹉,“他”不会死,他的话语继续发着光,照亮这个金刚家的小世界。

  琼也是这样的人。但他跟阿甲不同,他不总是问问题,因为心里自有自己的答案,这个答案就是对“光明”和“真理”的渴求,也是一种融入圣光的勇气。在每一宗罪行发生的时候,他哭泣,他呐喊,虽然唤不醒麻木和冷漠的人,但他毕竟尽了自己的努力。在每一段梦魇里面,他沉浮,他迷惑,但最终他找到了答案。他超脱了梦一般的红尘对他的种种束缚与历练。最后,他明白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种“永恒”。

  雪羽儿更是这样的人。她和她的母亲有过若干段痛苦至极的经历,对于她所经历的很多事情,《西夏咒》里是这样概括的:“眼前的一切都在哗哗地变,都在瞬息里出生,又在瞬息里死去。在某夜的某个瞬间的恍惚里,她想起了几年来发生的事,真恍若一场大梦呀。她始终被某种力量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干一些自己也未必愿干的事。她总被命运抛到一个难以驾驭的所在,由了那力量裹挟而来,再裹挟而去,但她寻找的永恒却一直没有出现。”她惟一的牵挂,就是她的母亲。但这“牵挂”后来葬身于金刚家人的辘辘饥肠之中,于是她便不得不放下了。放下之后,她也超脱了梦一般的红尘对她的种种束缚与历练,和琼一起,明白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种“永恒”。

  智者变心变命,麻木者却总是选择屈从于命运。像瘸拐大,他原是个大孝子,但在族人的威胁下,却把自己的母亲推向了死亡;阿番婆,她本是慈祥的母亲,但在痛苦与饥饿的等待中,渐渐变成了邪恶的食人鬼,最终连儿子也变成了她的刀下魂;宽三最初也算是个修行人,只因输给了诱惑,于是脱去心上的袈裟,后来面对煮食雪羽儿妈那血腥的一幕,居然也能面不改色。

  谝子则是不信命的,所以才用全然的罪恶来演绎命运。总是这样。假如你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敬畏,但却充满了欲望与愤怒,那么或迟或早总会把屠刀挥向无辜的生命。当然,这屠刀最终也将回到你的头上。

  无论麻木者,还是恶徒,都是一样的可怕。因为麻木者的欢呼会助长恶行,比如金刚家的“骑木驴”游行在麻木者的欢呼下不断升级。而恶徒的可怕更是不言而喻。可笑的是,麻木者最终会倒在恶徒的刀下,献身于他们曾为之欢呼雀跃的罪恶。

  这,就是不同的心灵构建出的不同的人生,也是匿藏于“了无选择”之“假象”掩盖下的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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