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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无法形容的心情(3、4)

2012-06-10 05:11 来源:《无死的金刚心》 作者:雪漠 浏览:59673332

3难解的网

……年老的父母,掐断了我寻觅的心。

这是一份怎样的心情,我不知该怎样说出。苦恼烦乱拧成一张难解的网,网里罩着命运的狞笑。我举目远眺窗外的天空,那里是滚滚翻腾的乌云,它正满腹心事地洒下无穷尽的雨,我能把哀怨、忧伤寄予它吗?

雨缠缠绵绵、淋漓尽致地洒下来,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是乌云向远离的爱人哭诉的悲声。这使我黯然泪下了。想起曾经令我心碎的那个人,那段情……可是到头来,所有的承诺、所有的等待都是镜花水月……突然间,觉着心中那坚固的东西轰然倒塌了。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迅速衰老,每一滴血液都在迅速干涸……

没有料想到,人生竟是这般难以逆料。一路上有谁?是风?是雨?

桌上的那瓶鲜花也败了,每片花瓣都浸透了苦涩,像一只只绝望的蝴蝶,忧伤地停在枯草上,等待最后的风雪……我的心好痛。我想,虽然我深爱鲜花,却不应断送它们的红颜,而应把它插在灵魂深处,和我一起浮沉,共渡潮来潮往,直到我颜容失色、血脉无息的那一日……

回头看看昨天的故事,才发觉真情是一段姻缘的结。千轮万回里,彷徨的脚步踩碎了多少个季节,你我在追寻着什么?我惯看了韶华的寂寞,竹篱边,对酒当歌,多少感慨,多少悟,冬季已惨然褪色!留住你的脚步吧,无奈双眼容不下;装下你的身影吧,为何心情不融化?刻下你的笑容吧,不慎已被风吹化;拥抱你的爱意吧,泪花无语,飘白发!

走过了许多个日子,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回昨日的那片云……

昨日的那片云啊,是谁把你吹散在风里,蓦然回首,只剩下千丝万缕的伤感。总是在万家灯火的时辰,梦见你褪色的足迹,踏着一路欢笑一路心雨……昔日的云儿啊,我与你邂逅在白色马鞭草浪漫的季节,为此,绿了杨柳,枯了白沙。

4无法形容的心情

房间里寂静、沉闷、空虚。我打开窗户,等待你的归来。

五月的阳光淡淡地洒在窗外的黄麻叶上。清风阵阵扑来,深情地吻着这些阳光下的叶子,它们在阳光里快乐地手舞足蹈了。看着它们,我觉得自己像是早已残败枯死的秋花,只等偶尔的一阵振动,便要惨然落地,被人踏在泥里,永远销声匿迹了。

母亲蹲在阳光下,借着这暖洋洋的日子,清理一些花椒之类的作料。她抖抖闻闻,仔细看是否被老鼠打搅过。看着她的身影,我突然感觉到生命的空虚、无聊,一种焦急、狂乱的感觉直向我涌来……

我立在屋内,把头完全伸出窗外,清灵灵的世界又回来了。我盯住一片散落在黄麻叶上的阳光,它闪烁不定。我仿佛置身于孩童时的一个亘古的梦中,那里是一片残墙断壁的旷野,黄色的土中生长着一簇簇寂寞的花。记得,在一段矮矮的土墙下,身心疲惫的我蹲了下来,从泥土里挖出各种各样的小泥碗,打量着,打量着……

(《无死的金刚心》雪漠(XueMo)著 中央编译出版社2012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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