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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草:路开了

2011-06-22 06:06 来源:雪漠文化网 作者:劲草 浏览:60011981

  鲁迅说: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之后无路可走。所以,有的人宁愿沉睡也不愿醒来。很多醒来之后的人面对的是茫茫世界的无路可走,这就陷入了另一个困境里去。自古以来,陷入此困境的人大有所在,甚至很多人都为此殉身捐命,为了就是要开辟出一条路来,一条真正的解脱之路。

  无路很难,身处无路可走的境况又是怎样地折磨着一个人的身心。这从雪漠小说《猎原》中“黑羔子”这个人物身上就能读出一切来。“黑羔子”也是雪漠曾经的生活原型,从这里就能读出雪漠曾经有过的精神痛苦,曾经有过的灵魂焦虑。雪漠在《猎原》后记中写到:“因为抛弃了熟悉的笔法,我再也写不出一篇文章;因为有了新的文学观,我不再有满意的素材。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他们无法忍受我祥林嫂谈阿毛那样谈文学;家乡也是一片吁声,因为我再也没写出一篇像样的东西;更因为没时间巴结上司,我被惩罚性地随意调动工作,丧家犬似的东奔西颠;四下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出路和希望;时时游荡在深夜的街头,疯子般嚎叫,老想拿把刀插入心脏。那年,一位叫陈兰云的文友跳入了黄河,她和我一样,陷入了灵魂的困境没能自救。”

   这种无路可走是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奈!在《大漠祭》中灵官的出走,留下了一句:重要的是如何活着。是的,只有先活着,才能找出路来。尽管如此,雪漠还是走出来了,他战胜了自我,战胜了命运,放下了执着,终于在《猎原》中找到了真正的心灵之路。心变了,命就变了;心变了,路就开了。

  无路难,其实开路更难的。雪漠在《大手印实修心髓》书序言中写到“你可以想象一个旅人,在风沙搅天中步入沙漠,欲将绿洲种入大荒;你可以想象一位智者,深入不毛,对嗷嗷乱叫的野人宣扬他感悟的真理;你可以想象一个夜行者,举着摇曳的烛光,进入亘古的黑夜……无疑,他们是孤独的,但这种孤独,绝非空虚的无聊,而是清醒的微笑。”

什么是路?雪漠在《猎原》里说:“所谓路,就是他走了,还会有千万人沿了走。仅仅是一个人走的,不叫路。”是的,一个人走的,不叫路。一个人开辟出来的路,如果有更多的人去走,那才是真正的路,所以,更多的人走过之后,自然会形成一条路,形成一条真正的光明之路。所以,开路更难。因此,雪漠在《大手印实修心髓》中写到:“而叫心灵的明白或观念的转变,是世上最艰巨的工程。从人类诞生之日至今,就有无数的智者穷一生心力,去宣扬真理。人类文明史其实就是智者们的宣道史,但人类的上空依然密布着贪婪、愚昧、嗔恨的乌云。你只要一开电视,那搅天的血污就会扎疼你清醒的眼眸。” 

有了路,也就有了大方向,这路必须是有人验证过的路,必须是有人已经走的路。这样的路,别人才信,才敢走。其实,只要走过了,就已经是自在的,是了无牵挂的了。完全可以独享路上所有的风景,所有的美妙,享受那独有的快乐和宁静。但是,面对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面对那些处于灵魂焦渴的群体,面对那些四处寻觅无助的眼神,这牵挂能了了吗?所以,真正的圣者用一个牵挂取代了所有的牵挂。这唯一的牵挂,成为他生命的所有意义。

有些路,是没有脚印的,如果有脚印,那些寻觅者也就在世上不再孤单了。所以,走出来的路必然是一条曾经孤独的路。孤独的人走出来一条孤独的路,他以个体的孤独取代了整个人类的孤独。之后,必然会有一条弘扬真理的路。而这条路,更是难于上青天。故雪漠在《大手印实修心髓》中写到:“我很想从心中挖出那份觉受,塞入每位读者的胸中,可我明白,这念头,是最大的妄想。从释迦牟尼佛传道至今,万千大德或开宗,或著书,或棒喝,或厉斥,所想做的,也仅仅是传达那份觉悟。但这是世上最难的事。”

  无路难,难在无路可走。开路难,难于人固有的观念。即便再难,在艰辛,人类历史上仍然存在着开路者。

  不管有多难,毕竟路已经有了,所以,梦醒之后是有路可走的。虽然路上的人还很少,很寂寞,但充满歌声,充满爱。有了爱,就有了一切。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爱的行列里,传颂着爱的赞歌,爱的温暖。因为,这世界需要爱,需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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