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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咒》内容概要、人物小传及其影响

2012-04-08 13:07 来源:雪漠文化网 作者:陈彦瑾、古之草(改编) 浏览:60041103
内容提要:有大悲悯而无热恼,有大快乐而无贪欲。

《西夏咒》

40多万字,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

一、内容概要

作者:陈彦瑾(改编)

《西夏咒》由两个主要的故事线索:一个是强盗的父亲和信佛教的母亲争夺儿子。父亲想叫儿子当强盗,母亲想叫儿子当和尚,从而引发了许多神奇故事;另一个故事是美丽的女飞贼和一个和尚的爱情故事,他们遭受了无数磨难,最后以男女双修的形式修成了正果。

金刚家和明王家是西部大漠里的两个村落,存在的年头很久远了。俩寨子常为一些俗事殴斗,积下了百年仇怨。

谝子当上金刚家族长的时候,正赶上大饥荒。

金刚家仓库里粮很多,养肥了老鼠,却不救济村民。村民只能以榆树面糊糊、曲曲菜、鸡爪草度日。有偷青的,被发现斗个驴死鞍子烂不说,还可能挨枪子儿。外出讨饭也不许,那等于给金刚家脸上抹黑。村子只让进不让出,不久便饿殍盈野,而那些外来的乞丐,大都成了村里人的食物。

琼是谝子的儿子,自小在金刚寺住持吴和尚的诵经声里长大。琼管吴和尚叫舅舅。

一次,张屠汉偷了吴和尚的锅,吴和尚行黑龙诛法,食子掉落在屠汉家,吓得屠汉赶快送回了锅。

吴和尚的侍者阿甲,八岁出家,十几年了,越修疑问越大。

琼喜欢雪羽儿。雪羽儿是当地有名的飞贼,她的师父久爷爷隐居老山修了二十多年,证得究竟,四大皆空,唯有一身武艺割舍不下。一日,久爷爷闭关修法,叫本尊神给他送来个徒儿。修到第七天时,雪羽儿妈正带了娃儿在田头薅草,忽然过来只狼,把娃儿叼走,送给了久爷爷。久爷爷把雪羽儿抚养大,传给了她诸般武艺和法门。

丢了娃的雪羽儿妈一路乞讨,寻遍凉州。十几年后雪羽儿下山寻母,相见的那一刻,雪羽儿发愿一生不离开妈。

娘俩先是住在凉州罗什寺。一次寺里举办水陆法会,怙主想听西凉乐,苦于没羌笛。不谙世事的雪羽儿显露功夫,不到半个时辰从五百里外的甘州取回了乐手要的玉笛。怙主大悦,捐了个金顶。

一天,金顶不翼而飞,雪羽儿被怀疑是飞贼,住持便打发了娘俩。雪羽儿背着母亲进了松涛寺,借了把镰刀半夜潜入罗什寺,砍了烧火的癞头僧的脚筋。原来,金顶被癞头僧藏在了井底。

琼喜欢雪羽儿,却不想娶她,因为他想出家。琼的妈妈信佛,也一心想让琼出家。谝子却想让琼接他的班当强盗,想让琼早点结婚。

为阻止琼出家,谝子把琼和“天女”关在一个屋,让“天女”诱惑琼。琼以为自己已破戒,悲伤至极。阿甲安慰他说,那只是个梦。月夜,琼落发为僧。

琼剃度后,谝子每天当众鞭打琼的妈妈,想激怒琼。一天,妈取出一卷经,让琼离开凉州,去尼泊尔朝圣。琼到尼泊尔后,一个圣者告诉他,凉州才是真正的圣地,在那里,有个女子正在等他,那是金刚亥母的化身。

风尘仆仆的琼回到故乡时,正赶上饥饿之魔肆虐,差点被一个老太婆当乞丐吃了。

琼在金刚寺里挂了单。每夜,吴和尚都到山洼去超度那些饿死者,然后把死者的心脏取出炒了当羊心送给村民,救了很多饥饿待毙者。

雪羽儿妈也饿得两腿浮肿快不行了。为了让妈吃上肉,雪羽儿偷了家府祠的头羊。谝子打发宽三去劝雪羽儿自首求情。宽三也喜欢雪羽儿,但雪羽儿不愿嫁他,为此还找吴和尚帮忙,在尼姑寺里入了册。

夜里,雪羽儿来到谝子家。谝子早布好了石头和拳棒手。一阵乱砸后,雪羽儿却仍立在原地。谝子大惊,下令用枪,又带族丁烧了雪羽儿家。

雪羽儿背着老娘半夜进了老山,在树上搭了个窝。旁边有个毛爷洞,叫熊先安了家。雪羽儿想生个法子让熊搬家,赶上母熊难产,娘俩就给熊接了生。

雪羽儿安顿了妈,进深山去看久爷爷,木屋里的久爷爷已入了定。

那些日子,雪羽儿老梦到一个僧人,出生在凉州,后来出家,去尼泊尔朝圣,一个圣者却告诉他,凉州才是真正的圣地。

金刚家和明王家因为水的纠纷,几辈子也扯不清。金刚家护坝失败后,想出一个惨无人道的主意:把瘸拐大的老母亲扔水里活活砸死,诬赖是明王家抢水闹出了人命。金刚家因此赢得了七昼夜的水。

报恩的熊送来只狼,妈让雪羽儿下山给舅舅送狼肉。夜里,睡梦中的雪羽儿差点被舅母勒死当活命的口粮。

雪羽儿半夜去仓库偷粮给村民解难。偷了几次,终于被捉。吃了雪羽儿偷来的粮食的人打算用黄犍牛拉的牛车轱辘轧折她的腿。黄犍牛宁愿弄折自己的腿,也不愿去轧雪羽儿的腿。谝子气急败坏,又让人拉着装满石碾子的牛车轧雪羽儿的腿。

饲养员把雪羽儿抱进金刚寺,吴和尚接了断骨。琼骑马进凉州城取药后,又进老山接了雪羽儿妈,安顿在寺里的厢房。

村里有人发了鸡毛贴,煽动抢粮仓。吴和尚为了守戒没拿,遭村里人忌恨。次日,官家带走十人,雪羽儿因上一次的偷青被抓,被关在了腾格里沙漠边一个叫王景寨的荒滩戈壁里。

不久,金刚家开始了运动。雪羽儿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凌辱,吴和尚也被揪出来批斗羞辱。雪羽儿妈没法待在寺里了,每日以揪田里的麦穗吃为生。谝子把她抓住后,村人一致同意将她煮了吃。

村里架起了烫猪的大汤锅,雪羽儿妈在围观之下,被投入了汤锅。琼拼命抗议,被人摁倒,眼睁睁看着雪羽儿妈被活活煮成了熟肉。

金刚家接到制作一批法器的任务,五个死刑犯成了即将被活剥人皮的“皮子”,其中有雪羽儿。

琼半夜里救了“皮子”。分头逃散后,琼和雪羽儿找到吴和尚,吴和尚让他们进老山的毛爷洞躲一阵。

跑了的“皮子”被逮回两张。瘸拐大遛皮子活剥人皮,成了金刚家最刺激的事。

为完成任务,金刚家又从明王家绑了几张“皮子”。明王家进行报复,陆续绑了金刚家近百人,又将瘸拐大绑了去剥这些人的人皮。

妈的非人遭遇成了雪羽儿的梦魇,她甚至忘却了自己的苦难,不断向琼诉说妈的苦难。

琼和雪羽儿在毛爷洞里安了家,日夜修炼。那些苦难遭遇,除了修炼,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超越。两人用看似世俗男欢女爱的形式,修炼了一种很高级的禅定,证得了究竟。多年之后,毛爷洞被发现,两人双修的身子被当做了图腾,供千万人朝拜。

金刚家和明王家,则于后来的某一天,毁于一场不期而至的大水。

 

二、主要人物小传

作者:古之草(改编)

1雪羽儿——女,智慧空行母,光明大手印瑜伽行者,琼的“双修”伴侣。

雪羽儿是穿越历史时空的瑜伽行者,非常虚渺神秘,时而在西夏,时而在现代;时而是西夏送饭女子,时而是现代“飞贼”;时而是亘古时期的狐儿,时而是拾水的女子;时而是金刚亥母,时而是奶格玛……容貌俊美,飘逸如仙;武艺超群,行侠仗义;心怀慈悲,智慧如海,千年以来寻求“永恒”的光明大手印行者。

雪羽儿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跟随大成就者久爷爷修行,一直等候着命运中的“琼”,以此实现大爱。因金刚家的族长谝子嫉妒其名气,多次想“收拾”她,因饥饿偷食羊,又因“玉笛”事件,被逼背着母亲进入“老山”。在大饥饿特殊年代里,在死亡的边缘线上,雪羽儿为了救助村人,飞进金刚家的粮库偷粮被抓,被谝子带领村人砸断了腿,最后,被流放到王家寨戈壁滩放羊,成道。后来又被当“皮子”差点活剥,最后,琼救出了她。

雪羽儿跨越时空在红尘中经受了诸多磨难,一直在实践着自己的使命。在西夏时,她是拾水的女子,因不肯接受国师的“黑玫瑰”,而与恋人双双殉情,演绎了一曲动人之歌。僧人琼在山洞里苦修时,她又是每天给琼送饭的女子。直到今天,琼从尼泊尔来到凉州,又是琼命运中的“空行母”。后来,两人在金刚亥母洞里以世俗男女情爱的形式实现“双修”,证得了光明大手印。

2琼——男,破戒僧人,某一时期曾是谝子的儿子,雪羽儿“双修”伴侣。

琼是出家僧人,从印度尼泊尔朝圣一路来到凉州,一直寻找命运中的“智慧空行母”,在舅舅的寺院中挂单,目睹了金刚家种种的纷争和苦难。某一历史时期,他曾是强盗谝子的儿子,一心想修道,但谝子却让他“接班”,还把“天女”配给他,让他当“头领”,在经历了灵魂的挣扎之后,他毅然走向朝圣。

刚进金刚家,便遇到吃人的已经“死”去的阿番婆,识破阿番婆的骗局之后,逃了出来。在饥饿的年代里,他和舅舅严守戒律,没有像村人那样抢粮,因此得罪村人,遭受了诸多磨难。目睹谝子“修理”吴和尚的整个经过,又见证了村人“煮食”雪羽儿妈的全过程,同时对“罪恶”和“暴力”发出了嘶哑的呐喊。将雪羽儿从“皮子”堆里救出,来到老山,与她“双修”证悟。

修炼中,他对宗教千年来存在的诸多问题产生了质疑,与守护神阿甲去藏地寻找“怙主”,窥破了宗教的所有秘密。去老山朝圣,挣出蚂蝗的围袭,遇到老狼,悲心大发。同时,在老山里,与雪羽儿一起拯救了遭雷劈的大蟒。整个过程魔幻色彩极浓,梦魇一般,凸显了灵魂历炼极其复杂的过程。

3“我”——男,叙述者,即是他人,又是作者雪漠,光明大手印传承者。

“我”是叙述者,在金刚亥母洞一次会供时,偶然发现了八部书稿,记录了金刚家所发生的一切,时空跨越悠久,事件甚多,人物复杂。为了能破解其真正密义,“我”证得光明大手印之后,与另一叙述者阿甲进行了灵魂上的“交流”。同时,在净境中,又与琼、雪羽儿相遇,真正明白了他们“双修”的秘密。

小时候,“我”就爱缠着同村的雪羽儿,在那饥饿的年代,偷来豆角给她和她妈吃,结果让雪羽儿遭到谝子的一顿“收拾”。在凉州守护神阿甲的自我叙述中,记录了人类历史中发生的诸多“罪恶”和深重苦难。“我”能自由地进入任何一个人物的灵魂,体悟他们心灵的奥秘,又能预知未来。“我”虽生活在现代,但能穿越时空进入任何一个时代,书写人类历史上曾经发生的诸多苦难事件,洞察一切根源。书中人物灵魂的历炼同样也发生在“我”的身上,因此,书中整个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既混沌,又清晰;既遥远,又现实;既复杂,又简单。

4阿甲——男,叙述者、凉州守护神、因“女难”而破戒的僧人。

千年来,阿甲一直守护着凉州大地,见证了整个历史文化的变迁。“我”证悟光明大手印之后,他慕名而来,给“我”讲述了他的苦难经历。从西夏时,阿甲逃出蒙军的“追杀”,进入金刚亥母洞成了修道的僧人,因与一名世俗女子发生恋情破戒而被流放,因发大愿,成了一名守护神,直到今天。

在金刚家,阿甲是智者,因为太清醒,太有智慧,金刚家人容不得他,屡遭村人愚昧的烧杀,,发了“黑咒”之后他成了地下人,而他说的“话”,又被诸多的“鹦鹉”传了下来。他一心想寻找“怙主”,于是和琼去了藏地,结果发现“怙主”人是可以造的,最后经历了诸多磨难之后,阿甲才明白真正的“怙主”是自己的心。同时,阿甲也有“神”的分别心和“神”的贪欲,故一直未能证悟,对琼与雪羽儿的“双修”知之甚少。

5久爷爷——男,瑜伽大成就者,雪羽儿的上师,深居老山。

久爷爷是光明大手印传承者。发白如雪,心似孩童;终年深居老山,打坐禅修;逍遥自在,与世隔绝。雪羽儿练就的一身好武艺就得传于他。久爷爷超脱于世间,超越制度化宗教,又能将世界万象融入心中。

在村人想杀死阿甲的时候,久爷爷在一旁唱警世歌,以似真似假的身份破除世人的执著,但村人因愚痴而不得醒悟,将他驱赶,他仍然嘻嘻哈哈。即使在信仰世界里,他洞察一切宗教真相,村人请“法师”降魔时,他一下子就能揭穿其中的把戏和骗局。当有人拿着佛像请“法师”开光时,久爷爷蹲在上面放了一个响屁,便开光了,嘲弄了追求名闻利养的“法师”。当雪羽儿为“情”所困时,久爷爷总是微笑。琼来到老山求法,久爷爷给他灌了顶。最后,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久爷爷将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交给了雪漠。

6吴和尚——男,松涛寺主持,瑜伽成就者,琼的舅舅。

吴和尚是真和尚,真正的修行者,擅长黑龙诛法。一直教导金刚村人行善及开示真理,村里人很敬仰他,但族长谝子没有信仰,嫉妒其名气,多次伺机“修理”他,让他当马蹬,践踏其尊严。在饥饿的年代,金刚家饿死很多人,吴和尚和琼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弄到食物来救助村人。当村人接到“鸡毛传贴”涌去抢粮时,他和琼严守戒律,没有破戒,因此得罪了村人,在一个大染缸里,是容不得清白的。之后,谝子故意捏造吴和尚和“破鞋”雪羽儿妈“双修”,被拉到街上游行,受尽凌辱。当雪羽儿妈被“煮食”时,吴和尚说了自己该说的话,但最终也没有阻止谝子们的恶行。

7)雪羽儿妈——女,被称为“破鞋”,最终被“煮食”的悲惨者。

雪羽儿妈眼瞎,与雪羽儿相依为命,是苦难的母亲,雪羽儿曾发下誓愿,永不离开母亲,但命运却将她母亲推向了悲惨的境地。

雪羽儿妈在特殊战争年代里被抓去当了妓女,成了金刚家与明王家后来暗斗的一条导火线。因雪羽儿不忍母亲被饿死,去队里偷了一只羊,被谝子赶出金刚家,被逼去了老山。在老山,雪羽儿妈救了处在分娩危机中的母熊,后来传说,被“煮食”的雪羽儿妈实质上是母熊的替身。

谝子嫉妒雪羽儿的名气,故将私愤报复到雪羽儿妈身上,雪羽儿妈被当做“破鞋”,被“骑木驴”游街。后因一次偷青,被谝子们彻底煮食了。

8)谝子——男,金刚家权威性人物,族长。

谝子是个混混,强盗,无信仰,凭借一流的口才、权术及“暴力”成了金刚家呼风唤雨的族长,权欲极强,嫉妒心、嗔恨心让他失去人性,犯下了种种罪恶。嫉妒雪羽儿的名气,欲将其置于死地,几次“收拾”她,但仍然伤害不了雪羽儿,就将其母亲做为发泄怨恨的对象,编造“破鞋”理由,让雪羽儿妈骑木驴游街,引发大乱,最终又在村人的“表决”之下,将雪羽儿妈煮食。

在饥饿的年代,村里明明储存着很多粮食,却饿死了很多人,以致发生“人吃人”的惨象,雪羽儿飞进粮仓“偷”粮救人,却被谝子抓住以“家法”砸断了腿,被流放到戈壁滩放羊。后来,因省上要制作法器,又将雪羽儿抓来当“皮子”,最后被琼救走。

在金刚家与明王家的“阶级斗争”中,谝子的权欲表现地更是淋漓尽致。为争夺水源,两家经常发生械斗,为赢得胜利,不择手段地“借刀”将瘸拐大妈砍死当了替罪羊。在“骑木驴”的明争暗斗中,又诱骗“天女”作为砝码将“斗争”升为白热化,直接引发大乱,很多人丧失人性。为了完成省上交付的做法器任务,逼使瘸拐大“活剥”人皮,因“皮子”丢失,又跑到明王家偷来“皮子”活剥,结果引发了明王家更为疯狂的悲惨报复。最终,谝子被亲儿子削去了鼻子,至死也没有忏悔。

9)宽三——男,谝子的帮凶、打手、啦啦队。

宽三跟着谝子混,是谝子第一“执行者”,爱打人,善抽耳光。不管是在惩治雪羽儿,还是“修理”吴和尚,还是煮食雪羽儿妈的过程中,宽三都是谝子的最大支持者,出色的帮手。宽三喜欢雪羽儿,曾向她求过婚,遭拒。在雪羽儿被谝子抓住时,曾想救雪羽儿远走高飞,他的心中还存有善念。在大饥饿时期,宽三策划了“鸡毛传贴”事件,救助村人度过难关。因为忏悔改变了村人对他的印象,最后得到善终。

10)瘸拐大——男,“大孝子”,做“皮货”高手,谝子手下的“牺牲品”。

瘸拐大在金刚家专职驮水,腿瘸,手巧,祖传做皮货。在村里是大孝子,与母亲相依为命,但卷入金刚家与明王家的抢水暗斗中,被威逼亲手杀了母亲做了替罪羊。是谝子手下的啦啦队,在“骑木驴”事件中,他做了很多远近闻名的木驴。后来,在做法器时,被逼活剥人皮,被明王家拉入地窖传授活剥“皮子”的绝活。最后,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

11)阿番婆——女,惯性“吃人”的饿死鬼。

阿番婆死去多时,但她仍以幽灵的形式存在。她的儿子跟着骆驼客走了,她便在村头一直等着儿子归来。在饥饿年代,她开始吃人,只要路过村子的人,她总是骗到地窖,然后再吃掉,曾差一点吃掉琼,。吃人的惯力,让她以饿鬼的形式参与了“煮食”雪羽儿妈的阴谋,最后,等儿子从远方回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儿子也吃了。

12)张屠汉——男,杀猪的屠夫,后因一点善念跟随金刚亥母去了佛国。

张屠汉杀生为业,不信因果,也不忏悔,甚至偷盗吴和尚的法器。因杀业太重,连“黑狼”也奈何不了他。后因吴和尚施 “诛法”,才将偷的锅送还了回来。在一个大雪天的寒夜里,他留宿了金刚亥母化身的奶格玛,因一点善念,第二天,在金刚亥母洞向五个小女孩要赊肉钱时,跟随金刚亥母超度去了佛国。

 

三、《西夏咒》的社会反响

 

作者:古之草(改编)

20105月,雪漠长篇小说《西夏咒》由作家出版社隆重推出,这是作者即“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之后的又一部生命力作。

《西夏咒》全书40万字,先由《中国作家》杂志2010年第5期首发,该刊原副主编杨志广先生患了肺癌,他曾在病床上审读此稿,临终之前,他给作家出版集团何建明先生写了一封信,信中称《西夏咒》的确是雪漠很重要的一部作品。”“这是一部从文学角度看非常有特色、非常有价值的作品……作者在创作这部作品时倾注了真诚、灵魂与心血。

《西夏咒》一经问世,立即在全国引起反响。新浪网、搜狐网、网易、凤凰、腾讯、当当网等全国重大门户网站进行连载,并对作家雪漠进行了专题采访,北京东城区图书馆等部门还主办了雪漠《西夏咒》跟读者的见面会。

《西夏咒》这部作品完全打破了作者以往的写作风格,精神内涵上也有了重大的突破,超越了以往乡土农村小说的范畴,从对中国农牧文化的思考提升到了对整个人类历史文化的探索和反思,融历史与当代、现实与梦幻于一体,渗透了作者真实的生命体验,已远远超越了文学、宗教、哲学的范畴,上升到了人类学、社会学的高度,其境界远远超越了以《大漠祭》为代表的所有作品。

《西夏咒》这部作品的面世,在雪漠的创作生涯中是一大转折,也是他整个生命价值的重要体现。正如雪漠在其后记中所说:“如果说《大漠祭》、《猎原》和《白虎关》的写作是投入了我的生命的话,那么《西夏咒》的写作便是融入了我的灵魂。写它时,我一直处于一种激情喷涌的状态。”

在这部灵魂之作中,雪漠用整个的生命创造了一个独有的世界,完全颠覆超越了以往的文学传统,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大漠三部曲”的写作是为创作《西夏咒》所做的前期准备和实践,也是一位优秀作家对中国传统文学的继承和发扬。雪漠自始至终立足于中国的西部,汲取了这块土地上诸多优秀的文化,同时吸收了中国传统文化、西方诸多文化等等的精华,经过灵魂的历炼与人格的重铸之后,孕育出了一个崭新的精神世界,在《西夏咒》中,通过对西部历史文化的挖掘和书写,其宗教精神 、文学理念、文化内涵、生命科学及叙述形式等都深入了诸多的研究领域。

正史中关于西夏文明的记载非常稀少,雪漠在小说的开始即写到了这部书的缘起,偶然的一次机遇让他在凉州的金刚亥母洞内发现了八本书稿,这些书稿记载了一个叫“金刚家”的村落的诸多方面。占最多篇幅的,是一个叫“琼”的僧侣或疯子跟一个叫雪羽儿的女子灵魂历程。因为书稿是以西夏文和汉文写成,雪漠闭门三个多月破解了其中的内容,于是就用现代小说的形式进行了一系列的演绎和解读。

作品通过对西夏的岩窟里发掘的历史秘籍的解读和演绎,为我们展示了鲜为人知的西部人文景观,如诛咒术、打冤家、人骨法器、骑木驴、男女双修……塑造了一批具有个性鲜明的人物,如琼、雪羽儿、久爷爷、吴和尚等等,在那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历史的梦魇、现实的挤压、灵魂的求索、终极的追问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妙无比的魔幻世界。在文学形式和叙述方式的探索上,更是出神入化,极具特色。

《西夏咒》是一个巨大的混沌和寓言,石破天惊,却一言难尽。它有大悲悯而无热恼,有大狂欢而无贪欲,博大包容,神秘超然。

小说用看似荒诞的手法,穿越时空、生死、灵魂、肉身和物种种群,展示了另一生命的追求,这些生活在世俗世界之外的人,有着自己独有的生存模式。他们追求灵魂的安宁,忽视红尘的喧嚣;他们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活着的理由,有自己的价值判断,有自己的终极追求。善与恶、人与兽、生与死、情与爱,诸多悖论般的命题一次次出现,交织融合奇妙万千。看似呓语疯言,其实是另一个群体最真实的生命体验,不妨将他们称之为“形而上的人”。在人性探讨的深度上,本书达到了罕见的高度。

这部作品刚一面世,立即在社会上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草根力量,全国各地的读者纷纷响应,自发组织了“读书会”、“读书沙龙”、“文化论坛”、“研究中心”、“QQ群”等等,各类的研讨、研究、访谈、对话等活动在网上网下形成了一大热潮,引起了诸多媒体的热切关注。

1、专家谈《西夏咒》

 

陈晓明:《西夏咒》:强大的智力、智慧和思想驱动力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在中国作家协会《白虎关》、《西夏咒》研讨会上谈到,读了《白虎关》,有一种感动;读了《西夏咒》,则让他意识到,雪漠不但是一个被低估了的作家,而且是被严重低估了的作家。在他看来,能不能自由处理文本,能不能跃出现在文学的规范,是一个作家在这个时代有没有才华、有没有想象力,有没有思想含量,有没有气魄的标准。《西夏咒》很难读,但喜欢它的人读下去是会着迷,是会被感动、被震撼的。这是一部有强大的智力、智慧和思想驱动力支撑的作品,对他的文学观念和理论批评构成一种挑战,给了他批评的动力。为此,他已特别撰文《附体的写作与文本的自由——<西夏咒>谈起》。

陈晓明说,读了《西夏咒》,他觉得雪漠是个大作家。之前谈雪漠总离不开西部地域文化,《西夏咒》出来后,地域文化已不足以表达作品内在的灵动,他更愿意将它称之为灵魂附体的小说——雪漠把自己变成一个幽灵,附体在西部的土地上,附体在文本上。这和莫言的《生死疲劳》、阎连科的《受活》、张炜的《忆阿雅》有相似之处,都是附体的写作。而恰恰通过附体的写作,使文本获得了一种自由,有一种超越和解放。从这些文本当中,他看到了汉语文学的一种超越的可能性,就是回到本土,回到西部的洞穴中去,这样的写作可能会帮助作家找到一个中国经验,找到国外20世纪60年代后现代实验主义作家如巴斯、品钦、卡尔维诺等人所追求的东西。此外,陈晓明还特别强调:雪漠是有写实功力的,《西夏咒》中舅舅要杀雪羽儿那一段,写得令人触目惊心,其写实功力令人震撼。

 

肖惊鸿:能够进入世界文学视野的一本书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创研处副研究员肖惊鸿称,她对雪漠的创作一直怀有很深的敬意。雪漠是用一颗真诚的心写他想写、想表达的,并真切地希望他的作品能够对当下、对人类甚至对未来有深刻影响。这一写作的出发点是令人敬佩的。《西夏咒》的寓言特征非常强,这部作品重塑了雪漠心目中涅槃了的故乡形象,探索了人类的生存价值,完成了雪漠对历史的另类文本表述。书中雪漠秉持他个人内心的表达,以写凉州来书写人类历史,试图重树一种历史精神,使作品有了历史文化探索的强烈韵味,具有人类学、社会学的广泛意义。就这一点来说,她认为,《西夏咒》是能够进入世界文学视野的一本书。

张懿红教授:宗教小说的翘楚之作

兰州大学博士张懿红教授著文称:“雪漠直面启蒙主义与宗教信仰的博弈,揭示了人文主义与神学、启蒙理性与宗教信仰之间矛盾斗争而又相辅相成的关系,体现了中国文学对二者的综合思考、理性继承,敞开一条思想探索的自由之路。同时,《西夏咒》探索升华灵魂、走向宗教的心路历程,宣扬宗教的普世性,关注宗教的未来,雪漠对终极价值的探索也深化了当代文学的思想文化内涵。在当代宗教题材小说中,《西夏咒》以深刻而宏大的历史反思意识、厚重的思想意蕴、创新的形式而成为翘楚之作。”

 

2、本土先锋、历史叙事与附体的写作

——北大课堂研读雪漠《西夏咒》

作者:陈彦瑾(改编)

201156日,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在北大二教316教室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课——师生共同研读著名作家雪漠的长篇小说《西夏咒》,研读课的主题为“附体的写作与文本自由——雪漠《西夏咒》”。陈晓明说,《西夏咒》是他这些年读到的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一部小说,这本书所呈现的一些极端的文学经验,很值得当代文学研究者关注和研究。

《西夏咒》是雪漠“灵魂三部曲”的开篇之作,全书四十万字,20105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此次参加研读的北大中文系学生有博士生、硕士生,也有本科生。

本土先锋——东方化的先锋

本科生胡行舟说,《西夏咒》实在是一部神作,具有一种非常质朴的先锋性,他称之为“本土先锋”。从文本的多重结构、倒错的时空身份到诡秘的哲学玄思,这部小说都突破了许多界限,走到了一个很前沿的位置,因此说它“先锋”是无可置疑的。但它的先锋性跟以前的先锋文学又有很大不同。以前的先锋文学,其文本的形式和内容之间存在分离或裂缝——其形式明显借鉴于马尔克斯或博尔赫斯等西方小说的形式特点和技法,内容则进行本土化的移植而融入了自身民族或文化的内涵。而《西夏咒》在先锋性和本土性之间找到了一个结合点,它展现的前沿性和突破的极限跟大手印的哲学思想,经书的引用、思考,以及文化上的一些指向都是紧密联合在一起的。它体现的先锋性不是因为借鉴了西方理论、把西方小说的技法挪移到自己身上,而更多是跟中国本土的传奇、传说、神话和史传性的实录传统相联系,它的特点是东方化的先锋。

历史叙事——值得深思的善恶悖论

历史叙事中的善与恶的问题是此次研读的一个焦点。博士生丛治辰称,这部作品他简直没有资格去谈它,因为它已经超出了小说的范围,有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小说的文本更像是一个通灵师在讲话,所以用任何小说标准的手术刀去切割它都像是一种亵渎。这本书糅合了经书、赋、史传,传说、神话、小说,打通了历史、政治和宗教。其中,它把历史写得非常透彻、非常冷和刻骨,令人震撼。从神话时代的西夏王朝,一直到“文革”时期甚至更往后的时代,表面看它的历史叙事似乎很荒诞、混乱,但这个乱中又有一个母体,就是:整个历史,在任何一个时期的汪洋恣肆的恶。这种恶写得触目惊心,相对而言,善的代表人物——主人公琼和雪羽儿的力量却似乎很微弱,无法与大恶构成对抗。

对此,硕士生林品表示深有同感。为何一个有着劝导人、勿杀人的主旨的作品,却写了这么多摧毁人伦亲情、道义的极端残忍事相?这一悖论特别值得思考和讨论。就此,陈晓明老师指出,这可能是整个现代主义要面对的问题。正如当年赫伯特·里德阐释整个西方现代派绘画时所说:他们把我们精神的迷惘、混乱、绝望展示出来,目的是要去召唤我们的希望。本科生丁超然则认为,也许从死亡和孤独去解读雪漠更为贴切。看得出,这两种精神似乎一直在压着他,促使他去表现一种沉重,也就是强大的恶的力量——一种大恶。

附体的写作——极端而稀有的文学经验

陈晓明说,《西夏咒》是一部奇特的极端之书,有着非常鲜明的风格和态度,它提供了一种新的叙事经验,对当代理论和批评提出挑战和刺激。作为研究者,他试图在当代文学史的语境中找到其叙述上的存在理由,这就是“附体的写作”。文本中的声音好像不是作者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声音,文本也像不是由作者写作出来,而是其他力量附着在作者身上,促使他写出来。所以,他感觉作者和文本都被附体了。

陈晓明认为,附体的写作使雪漠从宗教关怀那里获取直接的精神动力和信心,使他能够直面那些历史之恶和人性之恶,并以极其精细的写实功力去书写那些恶之极端经验。《西夏咒》对人类历史中的罪恶进行了彻底的控诉,那都是人犯下的罪恶。有什么可以去除和超度这些人的罪恶呢?信仰,唯有信仰。唯有依靠信仰激发的善的力量,才可能超越这弥漫于每个历史时期的巨大、沉重的恶。尽管这种善看起来很弱小,但是,恶的极端、沉重,才衬托出善的力量,才让人体会到人生命深处善的强大和永恒。

同时,雪漠借助宗教叙事来展开文学叙事,在梦一样的境界中进入、书写恶的世界,呈现出一种超现实的经验,陈晓明称之为“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借用多年好友雷利斯对法国思想家巴塔耶的一段描述——“在他变成不可思议的人之后,他沉迷于他从无法接受的现实当中所能发现的一切……并且意识到,人只有在这种没有标准的状态下找到自己的标准,才会真正成人。只有当他达到这样的境界,在狄奥尼索斯的迷狂中让上下合一,消除整体与虚无之间的距离,他才成为一个不可思议的人”,陈晓明指出,中国文学走到今天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文学经验,要超越这种经验,作者自身必然要先成为“不可思议的人”,而写出《西夏咒》这样不可思议的作品,雪漠自然也变成了达到“让上下合一,消除整体与虚无之间的距离”境界的“不可思议的人”。雪漠如此这般的写作,也是在“没有标准的状态下找到自己的标准”。

附体的写作其实是一个宗教问题。陈晓明认为,从当代文学史的语境看,中国文学从历史到文化,已经走到极限,那么,宗教作为一种写作资源,很可能为21世纪的作家们提供一条出路。作家凭借强大的宗教情怀,以神灵附体的方式书写的时候,可以超越历史、文化的美学规范,使文本呈现出一种自由。在他看来,《西夏咒》为当代文学从历史、文化向宗教突进提供了一种可能性,而宗教的突进不像文化的突进那么容易,它需要作家自身在宗教方面有很深的修炼,所以这种突破经验在中国作家里其实是极为稀有的,也正因此,他才如此重视这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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